2008/02/26

好人壞人難做人

話說在下也是好人卡多到口袋裝不下的「濫好人俱樂部」成員之一,可能是對於自己的事情比較不是那麼在乎吧,有人請託的時候總是覺得給人一點方便沒什麼關係。

記憶中自己真的比較不近人情的時候,大約是剛退伍的那段日子。同學朋友們都很順利的準備出國留學了,自己還在努力著從零智商的狀態中回復過來。那種追不上的感覺,讓自己真的慌了手腳,也就比較沒放心思在別人的事情上,對於別人的請託也都不是很耐煩。這種情況是接下來所謂的壞人。

其實很難說到底是好人難做還是壞人難為,比較精確的說法是兩者困難在不同的層面。

假設我的目標是由甲地走到乙地,路上有許許多多的障礙,可能是路上的石頭,或許是別人托你順便帶個行李,或是請你繞個路辦件什麼事。好人的做法當然是盡可能的不負所托,結果弄得自己疲累不堪,行程延誤,甚至到不了目的地;所謂壞人的作法則是剷除一切障礙,誰也不能阻擋,達成目標才是一切。

從達成目標的角度來看,「壞人」的作法是比較有效率的,也容易建立起「精明幹練」的形象;但是相對卻犧牲了「關係」成本,就算是沒人記恨報復,大概也不容易交遊廣闊。
另一方面,好人的作法往往效率不彰,可能常常失敗,而且對別人的善心也不見得會有甚麼好報,搞不好還弄得「人善被人欺」的下場。但是換個角度想,多背點行李走路可以增加體力與耐力,繞路可以看到不為人知的風景,甚至會發現比原本預設目的地還要更好的去處,所以也不盡然全無是處。

所以到底哪個難做?我想其實是人就難做吧 (^_^),難做的理由在於有得必有失,難有兩全其美的作法。所以,知道自己要甚麼,然後果決的做出取捨,是這一切困難的根源,卻也是每個人邁向心智成熟必須學會的課題。
(註:這也跟「快樂」的知覺有關,下次再另外寫一篇)

2008/02/21

懶病沒藥醫

懶病真的是沒藥醫,就算開空頭支票也好,反正面子對我不是那麼重要。 ^_^

還是講講好笑的事情好了,人生苦短,暫時別管那些嚴肅的事情了。

今天跟某銀行的專員通電話,那位小姐講的話讓我一直很想笑,我不知道她是國文學的不好還是在國外長大的。銀行跟人的名字我就不講了。

她的咬字發音,文法句型都完美無缺,帶點台灣腔的國語更增加了「我是本地人」的說服力,但是她在自我介紹的時候,說「我的大名是 xxx」,讓我差點跌倒。「大名」是稱乎對方以表示敬意的,不是自己說的吧?

最後推銷結束,她的結尾是說:「如果你有什麼事情要請教我,可以打電話到 123456789」。我的媽呀~「請教」也是用在「自己對別人」的敬語上吧?當場有點不知道該生氣(沒禮貌)還是該笑(中文都講不好也來做專員)。

所以,語言的使用還是很難學的,考試滿分都沒有用。
記得一次在美國租車,自己不小心把鑰匙鎖在車子裡,結果急忙打電話到租車公司請人幫忙,講了半天,對方用西班牙腔的英文跟我說 " sir, sorry, I totally don't understand you." 我只好先冷靜下來,從頭想好該怎麼說,再慢慢講,最後才搞定。 "sir, no problem, this is covered in your insurance. Just wait for 10 mins and our people will reach you."
Oh, God bless America.

2008/02/14

成功的理由

人類有一種行為相當的特別,就是會問「為什麼」。就 cost-performance 的角度來看,這樣的行為其實可以視為「替複雜的現象建立簡單的預測模型」,據此用比較少的線索得以迅速的做出判斷,進而節省了每次作判斷所需要的腦力。但是人類並不是完美的邏輯機器,因此在「解釋」我們所遭遇到的現象進而建立預測模型時,常常會與「公正客觀的理性」有所偏離。

「歸因偏差」(attributional bias)是 60 年代中期就被心理學家提出來的現象,指的是我們在解釋別人為什麼會做出某種選擇(也就是所謂的「歸因」)時,普遍存在著的一種偏頗。而後續的許多相關研究,也陸續的揭露了人類在「解釋為什麼」這件事情上常犯的種種偏差。

在介紹一連串歸因研究之前,先要簡單說明一下關於「歸因」這件事情。解釋一件事情發生的原因,大致上可以分為「內歸因」(internal, dispositional attribution)和「外歸因」(external, situational attribution)兩種。前者主要是認為事情發生的原因屬於個人的因素,比方說智力的高低、個人的意願等等,各種個人可以掌控(或歸咎)的理由;而後者則是把原因貴就於人力無法控制的因素,比如天氣、運氣等等。

早在 1967 年,Edward E. Jones 和 Victor Harris 的實驗發現,人們在解釋「別人的行為」的時候,傾向於採取「內歸因」,而忽略其他不可抗力的因素。這個現象後來被稱為「基本歸因謬誤」(fundamental attribution error)。從此,開始了許多類似主題的研究,而歸結出人在解釋現象時的種種偏差,像是 wikipedia 就列出了以下數種:

看起來琳瑯滿目,如果修心理系的課可能也會被要求能在考試的時候區分出每一項的差異(小弟不才,最不擅長的就是這種把每個小細節背起來),不過如果要一言以蔽之,大抵上就是一種傾向於認為:「我的成功(以及別人的失敗)屬於內在因素,我的失敗(以及別人的成功)屬於外在因素」的解釋。

這種結果聽起來好像也不怎麼令人意外,不過就是酸葡萄加上維持自我感覺良好的企圖而已,相當符合生物「我要活下去」的基本需求。所以當我們在評論一個人成功的理由時,除了那些理由本身之外,反映的更可能是我們對那個人的認同與喜好。

念了心理學之後,其實給了我很好的理由,可以理所當然的去懷疑自己(跟別人)所說的話、所想的事。事實上,瞭解人類理智的種種侷限性,並不會讓我們就可以突破這些先天的障礙(就好像我知道自己手指斷了,它不會就因此而自己長出來一樣),但是我自己的經驗是,如果我們知道它是怎麼運作的話,至少我們可以更妥善的運用上天給予我們的身體與心智。

2008/02/12

More than words

「語言」一直以來都與知識密不可分,從生產、表達、儲存,到傳遞,語言一直作為知識的載體,更有比較激進的論調企圖把兩者合而為一。

既然標題是 more than words,說的當然是語言之外的東西了。舉凡繪畫、音樂作為溝通與表達的工具,事實上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只不過由於我們一直對語言有著如前所述的認識,相較之下在主流的教育中對於其他的表達方式就相當的忽略。事實上,若以「文字」這種可以分割為若干小單位的序列作為語言主要的呈現方式,那麼人腦處理的機制主要集中在左半部;而語調、聲韻的處理,和圖形、旋律一樣主要在右半腦。或許這種這種忽視與當前偏重理性分析的主流價值有關,但是這不是這篇要說的重點。

從前在台大唸書的時候,郭老師就常常說「雖然說圖書圖書,中文的古書裡大部分卻都沒有圖只有書」;前陣子去柏林參觀德國的歷史博物館,久居德國的 Frank 也做了類似的感嘆。當時我們正在看一張圖,乍看之下好像是一棵樹,或是一條支流很多的河,但是仔細看其實是德國境內各邦在歷史上分分合合的紀錄。圖的上緣,各個邦的名字沿著橫軸一字展開,左邊則是從股至今的年代由上而下,看到這些線索,也才真的了解這張圖在畫甚麼。中間像是河川分佈的圖形,表示的是哪些邦在哪些年代曾經屬於怎樣的聯盟(或隸屬於哪個帝國),如此一來不需任何額外的說明,千百年的分分合合就盡在其中。

記得在我第一次作關於「片段位渦反演」的 presentation 時,全實驗室的成員都表示聽不懂整個技術是怎麼運作的,於是我當天晚上把一半的投影片都刪掉,重新用「有基礎背景就可以理解」的原則繪製了幾張示意圖,結果還頗受好評,有人表示同樣的技術系上三年多來有十幾個人在研究中有用到,但是只有我的報告讓他真的瞭解這個技術是在幹什麼。我當時就在想:這次我好像做對了,但是究竟是怎麼做對的卻不知道,就好像有人音感好、有人會畫畫、有人手巧一樣,但是幾年的心理學訓練讓我無法甘心接受這樣的解釋,除了「那是藝術」這種推卸責任的說詞之外,總想找找是否有比較「科學」的詮釋。

畫得好的示意圖,可以讓原本複雜的概念變得容易理解,這種想法其實早已經廣泛的應用在教育和各種與溝通有關的行業上。但是到目前為止,除了許許多多來自經驗的 DOs and DON'Ts ,以及商用圖表的範例之外, 我個人似乎並沒有看到任何關於「怎麼畫出好的示意圖」比較有系統的分析。而音樂,更是自成一個獨立的系統,有著自己的符號、規則、文法、句型,甚至是呈現與詮釋的方式。然而如果簡單的把圖形跟音樂當成「另一種語言」來看待,似乎又忽視了不同種類資訊在大腦皮質分散處理的事實,這該怎麼做呢?

More than words, how do we handle?

2008/02/05

治療懶惰症處方一帖

最近犯了懶惰症,有了好幾篇的腹稿卻一篇也沒寫。

為了強迫自己接下來幾天在狂吃猛喝之餘要全部寫出來,決定索性把暫定的篇名寫下來先。

  • More than words

  • 好人壞人誰難做?

  • 成功的理由

  • 上帝不擲骰子,我擲

  • 贏在起跑點還是終點?